前往医院的路上,布丁扶了扶头顶的花环,开始嗑瓜子,期间不忘剥了一颗给铲屎官。贺瑾煜没吃,又喂到布丁嘴边。前排的司机在后视镜看了眼,继续沉默地开车。

    司机以前就跟在贺瑾煜左右,贺二少出事后,仍然为他办事,不是出于对原雇主的绝对忠诚,而是负责监视工作。

    一开始,布丁以为司机是铲屎官的朋友,取出一颗胖乎乎的花生,递给司机分享小零食。谁知道贺瑾煜伸出手指轻轻一拨,花生又“轱辘轱辘”滚回布丁跟前。

    贺瑾煜说:“不给他,你自己吃。”

    布丁抱着花生,瞅瞅司机,又瞅瞅铲屎官:“吱!”

    好哒,他明白了,司机不是值得信任的朋友,不能分享小零食!好吃的零食不给坏人!

    从此司机被布丁划分在不能分享零食的名单上。

    那时候,司机听到贺瑾煜没头没尾的话,不理解这位残了的贺家二少到底要表达什么。司机的表情略微僵了僵,随后看向布丁:“二少,这小家伙真聪明,就像能听得懂人话。”

    贺瑾煜垂眸打量咬花生壳的小不点,语气肯定:“不聪明,有点傻。”

    布丁:“???”

    他很聪明的,既能替铲屎官教训坏人,又机智的提醒对方自己的名字。贺瑾煜问他有没有名字时,他果断奔向贺三少的下午茶甜品小布丁,挥挥小爪子,带回了小块布丁:“叽叽!”布丁,是布丁!

    当天是气得贺三少跳脚的一天,也是贺二少为小仓鼠取名的一天。贺三少至今坚信,布丁这名字是贺瑾煜故意膈应他,把他常吃的甜品名称给了一只仓鼠,那以后,贺三少的下午茶彻底抹掉了小布丁的存在。

    与司机同等待遇的非朋友,还有贺瑾煜的主治医生,年轻有为的双学位博士霍医生。霍医生据说和贺瑾煜关系不错,现在也维持了联系,定期给贺瑾煜健康检查,找寻治疗双腿的有效方案。

    可布丁清楚,霍医生在铲屎官的朋友范围外,布丁送小零食又失败了。贺瑾煜拨回小零食给布丁的那一刻,布丁秒懂霍医生的身份定位。

    小零食一次都没能成功送出,围在铲屎官四周的那些人没有一个可以称为朋友。布丁握紧小爪爪,他不会放弃铲屎官,他来当铲屎官的朋友,哄得对方每天心情如阳光般明媚。

    霍医生明显不似司机那么容易应付,兴许曾经确实与贺瑾煜的关系近些,他的表现更轻松随意。年轻的医生扶了扶眼镜,笑道:“我说贺二少,你要不要这么小气,一颗南瓜子都舍不得给?”

    贺瑾煜神情自若:“仓鼠吃下去又吐出来的食物,你确定敢吃?”

    霍医生:“……”

    布丁:“……”

    他不是,他没有,小零食存放在颊囊空间,干干净净的,绝对不是吃了又吐!

    他和普通仓鼠不同,颊囊空间特别大,收集了好多好多的宝贝。就像布丁不轻易打探贺瑾煜的秘密一样,贺瑾煜对布丁体内装着超过体积无数倍的无底洞空间,也睁只眼闭只眼。布丁自认这是朋友间的基本信任。

    最终,霍医生放弃了那颗南瓜子,似笑非笑的目光扫过面无表情的贺瑾煜,又落向嗑南瓜子的布丁,看得布丁一头雾水。

    布丁隐隐感到浑身不自在,直觉危险的小仓鼠毫不犹豫地窜回铲屎官的口袋。紧跟铲屎官最稳妥,他有铲屎官庇护大法,不怕外面的牛鬼蛇神。

    贺瑾煜即将到达医院,意外接到一通电话,来自贺瑾煜他爸的助理,通知今晚有晚宴。待贺瑾煜检查结束,若是有时间有精力不妨过去一趟。

    实际上,贺瑾煜已有两年没参加这些所谓的宴会,除却轮椅的不方便,贺瑾煜不喜欢被人俯视的感觉,更多的是懒得同贺家人接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