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厮竟然敢不看我,我愤愤甩开g着的那根指头,冷哼一声。他颇为不惑地看着我,抬手指了指道路尽头的方向,我顺着看过去。“双鲤和引泉来了。”我只看到一团模糊的影子,他的眼神可真好,一眼认出了。我收回目光之际,注意到了他骨节分明的手,好看的,是我喜欢的样子,但是缺了那枚通透的玉扳指,便踩了他一脚,十足十的力道,质问着:“扳指呢?你落上面了?”

    换做是付九思,那必是要疼得跳脚,再与我喋喋不休,恨不得写一封檄文状告我的罪行。林致之的文人修养提醒着他要时刻慎独,即使疼,他也只会倒x1一口凉气,断不会自损形象,可我太喜欢看他出格,看他丢丑,看他失控,当然能看的只我一人,其他看到的通通按律当斩,依的什么律,自然是康乐大律。

    我欣赏着他脸上的表情变化,嘴角衔着一抹笑意。他知我,也习惯了我的恶趣味,那GU子酸痛劲过了,就同我解释:“不是你说的你在玉扳指就可以摘。”说罢从袖里变戏法似的拿出。

    我臊得慌,因着他不看我,一时看他不顺眼便想着变着花地挑他的刺,我不痛快,他也别想着痛快,我不yu多辩,免得露出马脚,乖乖在这等双鲤来,在人前,我又是端庄娴静的康乐郡主庄都竹。双鲤和引泉走得太慢了,我歪着身子凑到林致之跟前:“林尚书帮我看看我妆容可花了,衣衫可整齐,发髻可还妥帖?”我自然是知道我现在正常得很,双鲤和引泉万万看不出我和林致之刚刚风流快活了一番,林致之在古刹上面就帮我理过。

    林致之在我唇边烙下一吻:“皆妥帖,看一眼便Ai一分,Ai一分便涨一寸yu。”好轻的吻,我喜欢被他亲,最好亲的再深一点,双鲤啊双鲤,你且走得再慢一点,让你家小姐再快活一点。

    我嘟囔着嘴:“再亲一下,要之前那种。”yu这方面,我懒得避讳,直来直往才能得到大快乐。

    “不行,他俩快来了,以后再给你。”

    啧。说什么以后,不就是今晚嘛。

    双鲤和引泉结伴而来,说是讨水的时候偶然遇到的。嗯,我和林致之心有灵犀,打发人的理由想的都是一样的,定是他细细琢磨了我的心思。双鲤看到林致之,对他行了个礼:“林大人安好。”话落便立在我身后。至少在外人看来我与林致之并无甚交集,他只是我祖父众多门生中的最出挑的一个罢了,b旁人多的那一分交集是他在江南待的时日里受托指导我过一二。傻丫头,你家郡主都要被吃了,你还向他问好,也不多想想为什么林致之和引泉会出现在这。恐怕她全归结在我祖父对他的嘱托上了。

    引泉也向我行礼请安,我端着郡主的架子对他点点头,一切都非常规矩,循着礼法。只有我和林致之两人不规矩,任谁也想不到不规矩的会是我二人。

    “林大人怎么在这?可是赵叔将泰康坊的宅子收拾妥帖了?”双鲤难得长点心眼子,但怎的还替林致之找好理由了。

    “双鲤,茶来。”我就着双鲤的手抿了口,热茶下肚,却冲淡了身子里的热意,好东西啊。“先生所来何事,刚只顾着赏雪,倒忘了问,可是有何要紧事须得先生亲自跑一趟?”可不要紧着呢吗,不亲自来,怎么见得到、m0得着我啊。

    人前,我称林致之为先生,教我四书五经,教我七情六yu,这声先生着实当得。

    “无甚要紧,如双鲤姑娘所说,泰康坊宅子已经打点好,日sE尚早,郡主今日便可回府下榻。”林致之一脸的正经,对着我就像是对着我祖父,但他才不想让我回府,回府哪有在寺里住着方便他偷香窃玉。

    “多谢先生,今日有点子乏了,明日双鲤收拾好,劳烦先生接送一二。”我与他道别,他示意与我同行,我又怎忍心驳了他这点心思。

    路上,他拾起了那枝断梅。

    双鲤凑上来,与我嘀咕:“小姐,我只听过黛玉葬花,没想到林大人也是如此惜花之人。”双鲤啊,他惜的哪里是花,分明是你家小姐。

    寺里斋饭清淡,我用了几筷后就觉无味,搁下筷子就开始在灵飞寺里闲逛。灵飞宝殿中一众小和尚在诵经祷告,我找到住持,告诉他我想在殿里供一盏长明灯,受佛庇佑。住持应下了,还说我与佛有缘,有此慧根,定能广结善缘。

    朝廷钦定的灵飞寺,连带寺里的和尚也沾了不少见人说人话,见鬼说鬼话的胡诌本事。他说我与佛有缘,确实,我与欢喜佛有缘。

    林致之自会安置双鲤,此事我不必挂心。我看着屋子里烧得通红的炭火,褪去一切繁饰,盖着被褥,佛门清净地,连着被褥都是素净的灰sE,像极了小和尚身上僧袍的颜sE。门吱呀被推开,他立着,门外风雪侵不进分毫,与我共入这温柔乡。今夜,欢喜佛迎来了她最虔诚的信徒,欢喜佛要给她的信徒雨露恩泽。